作者:黃偉然

(圖片來淡:http://www.wakingtimes.com/2015/01/24/5-things-prove-live-upside-world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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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督教着人改變之圖,彰明較著。改變本不可免,人終究不能踏進一道河流兩遍,只是基督教多走一步,指出何種改變才為至關重要,指出哪條河流才值得人多踏進一次。

基督教要求人之首要改變,與外表行為無尤,也與心理狀態無關,因為耶穌不以道德教師自居,也不以心理醫師之名自誇。他不以地上身份自詡,不因他輕看世界,乃因其呼召之實質超越世界:召人進入人神間恰當關係。

何以說耶穌呼召之實質超越世界?原因有二:一,呼召繫於神,而神本身超越世界,故呼召之實質超越世界;二,自人墮落以來,罪遮掩人雙眼,人眼中之世界沒有神,故呼召之實質不得不超越「世界」─人眼中的世界。

上面提及之「世界」不為世界本身,乃為人理解之世界。罪後,人不能正確理解世界,因為人能正確理解世界,關鍵在於持有理解之鑰匙,而那鑰匙早被罪偷偷奪去。「與神有恰當關係」就是那鑰匙。

「與神有恰當關係」是把鑰匙,一把理解的鑰匙,它開啟正確理解世界之門,也開啟「理解『與神有恰當關係』是一把理解的鑰匙」之門。或者說,人只有「與神有恰當關係」時,才能正確理解世界,以至正確理解何謂「與神有恰當關係」。犯罪以後,人變得「與神沒有恰當關係」,因而失去那理解的鑰匙,致使無能正確理解世界,更無能正確理解「與神有恰當關係」所指為何,更遑論能正確理解「與神沒有恰當關係」之為何事了。

鑰匙留下,人把自己反鎖門外,永遠無法重得那鑰匙,因為基路伯把守着它,四周又有發火焰的劍轉動着,人無計可施、黔驢技窮。

幽暗黑夜,伯利恆之星忽現─道成了肉身。這使者到來,帶着自遠方的口訊──一通超越世界和「世界」的口訊,一通超越世界和「世界」的佳音。

耶穌在世數十載,傳福音,行大能。他驅惡鬼,也驅絕望無奈;他治麻瘋,也治傷心的人。然而這等事,縱宏大,與我何干?布穀鳥聲鳴起,鐘擺擺了千年,耶穌所行之事與當今「世界」豈還有關?

若耶穌不過一加利利人,其事與當今「世界」無關,實屬無奇。但耶穌不僅是加利利人,更是神之子。可是,神之子身份不使耶穌所行所說穿越時空,在今天仍為人瞧見,相反,其言行不異於你我之言行,一樣只存於歷史中那時那地。那麼,耶穌的言行與當今的我們果真絲毫無關嗎?斷乎不是,因為耶穌之言行乃至一生不過外殼(husk),外殼裹藏之內蘊(kernel)卻跨越時間空間,為今人所相遇。這內蘊就是父差耶穌召人進入人神間恰當關係,差衪把理解之匙帶給世人,這通超越世界和「世界」的佳音!

話說回來,基督教要求人之首要改變到底是甚麼?在探討耶穌一生之內蘊後,我們或會看見其中答案:理解的改變。基督教要求之改變,是人對世界的新理解,對其中事物之意義和價值的新理解,以至一種不可重複,此時此在的嶄新自我理解。新理解之新,在於人不能一勞久逸,一次而永遠地完成這新理解,人必需不斷更新它,使新理解不成冰冷教條,乃成使燈常常點着的清橄欖油。我們不能一次而永遠地完成新理解;我們只能不斷重新理解,重新添油,重新踏進那條蜿蜒千年的約旦河流。

黃偉然
平信徒,渴望成為人的人,在茫然失所中決斷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