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鍾樹森牧師
上周日晚睡覺前我被兒子這一問打住了,我真的有一段長時間沒有寫過一篇【禛森話】!自從兒子小二之後,每逢有【禛森話】文章刊出之後,我也會跟他一起經電腦或智能電話閱讀。雖然兒子並非每字皆懂,但也大致掌握我所寫的,因為這都是我跟他講過的對話。然而,自從二月那篇之後我卻不知不覺地停寫了兩個多月,自己不留意之餘,原來兒子卻放在心裡,到了這晚終於開口查詢。
「係喎!我呢排都無寫過添,你話點解呢?」我答道。
「可能係無咩好寫掛!」
「咁都可能係,點解呢排無咩好寫呢?」我反而問起他來。
「唔知喎!係咪無咩事發生呢?」兒子又反問我,看來我跟他也只有互問而無答案。
最近兩個月發生甚麼?應該有一些值得記的事情吧?但又好像沒有一些很有紀念價值的東西不得不寫下來。自己在【禛森話】這一欄已寫了兩年多,雖不能每一個月必定寫一篇,但也距這要求不遠,有時也有點自滿地認為自己是其中一位有紀律的作者。然而,自從二月至今,竟然沒有一點「有事情要寫」的衝動,直至兒子也等得望「穿秋水地」詢問才驚覺此事,難道父子二人這些日子沒有對話?
若不計算我晚上要工作的日子,我與兒子的生活時間表都是早上出門,日間他上課我上班。到了兒子放學時,我當然還未回到家裡,但當我再想一想兒子星期一至五放學後的時間表,實在也不是輕鬆。兒子在放學其實都有不同的事情,周一有英文拼音班、周二有英文班、周三有體操隊、周四有補習姐姐跟進他的功課、周五再有體操隊。除周四外,差不多所有家課都在六點甚至七點後才開始,若我能回家晚飯的話,一進家門開口問的說話離不開三句:「沖澡未呀?做完功課未?上星期默書/測驗幾多分?」

雖然兒子所就讀的學校功課不算太多,每天太約四至七項,他若能在晚飯前完成已是萬幸,一般來說晚飯後仍要繼續。不論完成功課是飯前或飯後,他按理每晚都要練習口琴(雖然常沒有做到),到了睡覺前,還要為每周的默書準備而串四、五隻英文字或諗中文字咭。在這等情況裡,若有一晚可以稍為遊玩已是萬幸,每晚在這樣的程序下,真的沒有太多空間可以有很好的傾談。如果有一晚我沒有因功課而責罵他,又或者他沒有因功課在埋怨的話,還要沒有太太苦日婆心的勸導,該晚一家人實在值得齊齊吃雪榚慶祝(這是我們一家的方法),可惜今年初至今還有一盒雪榚放在雪櫃內呢!
兒子認為「無咩好寫、無咩事發生」,其實都是事實。我們每天都有很多事,但很多都是重複循環的事,既少突發也少樂事,長此下去也不是健康,唯有盼望未來有些調節吧!有時看到有關香港學童的情況,自覺我家已不是最尖銳的,但已經叫自己有如此感受,那些一天十多份功課、每周十多項興趣班的又會如何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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鍾樹森牧師
人到中年,當過中學教師、神學院教師,現最常被人叫作牧師,心裡仍最愛當老師,所以最愛梁啟超那句:「獻身願作萬矢的,著述求為百世師」。回到家裡,甚麼師也不比一聲「爸爸」,不過爸爸不易當,有激氣時、有開心時、有疲累時,但爸爸又應該會比牧師、老師當得最入心入肺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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